很多人談論某名家作品時,往往認為寫得越認真越精彩,越是晚期、比如某書法家生命最后幾年的書法,往往會被認為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。其實不然。至少在趙孟頫身上不是。
趙孟頫是技法之神,我們看他二十多歲時的作品,已經具有大家氣象,比如行書《杜甫秋興八首》。他筆下的表現力很早就已經足夠好,不僅僅在于技法上的追求達到了相當的高度,連意趣上的表達也是相當之豐富。此后四十年間,技法上的“好”對他從來就不成為問題,能否寫出最好、最具代表性的作品,只在于有沒有合適的場景。
只有在非正式狀態下,比如給嬸嬸等親戚,石民瞻、高仁卿等好友,老師中峰和尚等寫信時,他才能卸下背負,突破那種強大的規則束縛,心隨意走,在其極精美的技法上,更添加一抹動人的、豐富的美感。
很多學者將趙孟頫在正式場合寫的作品當作代表作,比如寫公文、銘文等等,這一點在楷書上是成立的,趙楷也確實是相當嚴謹的字體,認真往往寫得極好。但是在行書上,卻是剛剛好相反,他最好的作品,都是隨意寫的。
趙的一生,以宋室皇胄身份事元,一生謹小慎微,縱使他眼力、境界高妙,但規則的力量在他的筆下異常的強大,使他認真時的作品大多會陷入一種力求精工的刻意。他的作品往往好在不經意間,比如這些給親友寫的信: